楊鮮當然能感知到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。

但他並不在意，只是臉上掛著謙和的微笑——這跟他所說的內容簡直是形成了極大的反差。

“也許是我的錯，跟你們說這些你們也理解不到。但是，你們記住我這句話，所謂修真，修的便是心。”

“即便你們理解不了，但也一定聽說過，所謂的借假修真。大約你們多數人都是從觀想開始入門的吧？仔細回味一下，什麽是真，什麽是假。”

“為什麽宇宙中進化到一定階段的科技種族，使用的資源會和修真者一樣，都尋求的是靈石？難道這是巧合麽，修真的本質是什麽！別問我，我現在也不知道。就算知道，跟你講了你也理解不了。”

“聽別人講時，總是有千般不服，萬般不忿，那是未曾事到臨頭，便沒有那一重體會。我又想問，在坐的各位有沒有想過，為什麽會有天劫？大約多數人的理解就是，修真嘛，境界突破嘛，當然要有天劫啦~”

“真的是這樣嗎？你們每一個人都渡過初九天劫，是不是感覺沒什麽？我要告訴你，並非所有人都如此。我那初九天劫，歷經的便是雷火之劫，與三九天劫一般無二，兇險的緊。你們想一想，為什麽？”

場面開始安靜了下去。

鴉雀無聲。

那一雙雙充滿了憤怒的眼神，逐漸平和，而後又陷入了沈思。

楊鮮的講道，講的少，問的多，但無論哪一個問題都是直指本質。

“我想，原因有兩個。一，是因為我是蓋世天才，二，是因為顏值逆天。除此之外，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。”

沒有人笑。

所有的修士都開始正視楊鮮的每一個字。他們開始思索，是不是他這番看似戲謔的話，實質上是說的因為他的獨特，天劫便獨特。若是如此一來，天劫豈不是……法則的化身？

“師父領進門，修行在個人。你們的師父大多數都講過這句話吧？而且常說的應該還有一句：千萬人便有千萬的道，你要走的路我無法替你參悟。”

“一定聽過的，如果沒聽過，要麽是你沒資質，師父不屑於跟你講。要麽就是你的師父是個蠢蛋，只知道照本宣科。”

……

沈默。

愈發的沈默。

飄飄灑灑的大雪在燈光的映襯下，將整個天空都渲染成了極為迷幻的景象，而那些端坐在城頭一動不動的修士，則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個的雪人。

整個華夏的街頭人流逐漸消散，街道仿佛被清空了一般。

無數人聚在電視機前，靜靜地聽著楊鮮的這番質問本心的講道大會，即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普通凡俗。

短短的數分鐘，楊鮮圈粉無數，迷妹成群——她們怎麽抵抗的了如今的楊鮮？那邪魅狂狷的神情，是哪一個霸道總裁能夠擁有的？那清秀精致，驚心動魄的容顏，是哪一個IDOL能夠比擬的？那一身白衣勝雪背背長劍，飄然若仙出塵氣質，全天下所僅見！

楊鮮環顧四周，臉上的笑容簡直恍若天使，甚至是帶著一層聖潔的光輝，“道，是不是宇宙的法則我不敢肯定，但我敢肯定，某種程度上是，至少是交集。仔細回味吧，諸位。為什麽叫真人，為什麽叫道人，難道無數修界前輩沿用的稱呼，都是偶然的？那麽與真人、道人相對的凡人是什麽，那豈不是假人，無道之人？”

“如此看來，修真便是生命的自我進化的過程，這豈不是能夠完美的解釋，為何宇宙中的高級文明所采用的動力來源竟然出奇的一致。”

“仙是什麽？”

楊鮮又問，“人在山邊，字是這麽寫——為什麽不是在人的身邊。在人的身邊，那是從，那是眾。所以各大宗門的駐地都在名山大川之間。是這個‘所以’嗎？不，不是的。不與‘人’為伍，這才是仙，是進化，是真，修真人的真。”

“歸根結底，修仙是修心。”

“為什麽某位前輩住在斜月三星洞，靈臺方寸山？大多數人都知道，那說的是個心字，以為只是小說家言。然後呢？沒有可能是真的嗎？修仙，修的是心，那仙界應該在哪裏豈不是不言自明。”

“煉氣，開辟識海，修成金丹大道，乃至修成混沌，這些都是表，是外象。內在的核心卻是心對於道的領悟以及理解，甚至於駕馭。因為悟道，才有法力，而非相反。”

陰郁的天空當中，閃過一道照亮整個夜空的閃電。

楊鮮仰著頭，看著那瞬息之間亮如白晝的天空，約有數秒之後，雷音滾滾。

冬雷滾滾？

那廣場之上，仍是一片寂靜。

楊鮮今日所說，沒有一個生僻的詞匯，所有人都聽得懂，但也就愈發地顯得仙道漫漫。

司馬伯風喃喃自語，“這是……這是道破天機之象啊……”

“先生不要講了！”

那城頭之上，站在華夏政要群中站起一人，那一身黑色大氅，三縷黑須沾了白雪，但眼神卻是直射人心，淩厲無雙。

楊鮮指了指天空，“因為這雷？”

“再講下去，怕是天不容你。”那人一聲長嘆，“伯風，講道今日便能到此結束，開始仙道大會吧。”

“且慢。我再說兩句話。”

頓時，那原本便寂靜的場面變得更加……死寂。

是真的如死一般寂靜。

沒有人不知道，那最後的才是核心——但楊鮮的話一出口，場面登時尷尬。

楊鮮微笑道，“一，今日過後，別來煩我。不然休怪我劍下無情。二，今日我是為了保護於婷婷小姐而來，那要為難她的……最好掂量清楚——就算是把整個華夏翻轉過來，我也不會饒過你！”

於婷婷登時痛哭。

這是什麽樣的關愛和寵溺？這等於是當著全天下的人宣布，他是自己的保護神。

然後，各種SNS服務器瞬間崩潰。

塞爆服務器的，無外乎是對於於婷婷的各種DISS，瞬間她變成了少女的公敵。

艾爾莎和小黑無奈地對望，然後在精神鏈接當中展開了瘋狂的吐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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